黄本立:走过八十依然年轻

  • 2005年10月12日
  • 师德风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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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80岁的黄本立看起来依然年轻!”这是9月25日人们在庆祝他80华诞和从事科研教育工作55年的会上对这位著名分析化学家的印象。这位温和透着执著,憨厚闪着灵光的老先生,科研之树和生命之树常青的秘诀是什么呢?

把科研和兴趣结合得很好

  黄本立业余喜欢玩摄影,这在厦大人人熟知。而他的这个“玩”却是与他的科研结合得很好。在岭南大学物理系读书期间,他“喜欢玩无线电和照相机”,所以对电子学、光学很感兴趣,因学习成绩优异而获得该校“物理系成绩最优奖”,后来又获得国际学生奖学金。他的老师高兆兰教授把从美国带回来的、在当时还相当珍贵的彩色幻灯片胶卷给学生们做实验,把胶卷冲洗出来。在老师鼓励下,黄本立还和同学们组织了一个课余摄影小组。“这对我以后的科研工作帮助很大”,黄本立说。

  大学毕业,一个熟知黄本立爱好摄影的同学告诉他,东北很需要理工科人才,而且长春有个东北电影制片厂(即后来的长春电影制片厂)。黄本立几经考虑,放弃到国外留学深造的机会,于1950年初到东北。他先在东北科学研究所(中科院长春应用化学研究所前身)上班,想着以后再设法调到“东影”,当一个专业摄影师。

  可是,当时东北的产业部门急需采用快速、准确的原子光谱分析技术,而解放前我国只有少数人研究或使用过。这种技术在刚解放时的东北基本上是空白。黄本立决定放弃专业搞摄影的想法,投入到原子光谱分析研究中去。多年以后,黄本立这样总结:“大学学到的物理、光学等方面的知识和我个人的兴趣也得到了发挥和结合。”他研究工作之初建立的电解锌、电炭刷石墨等的光谱分析法,为某工厂研制的电花激发光源,后来首次提出并在国外刊物上发表后被誉为“最完善的”一种新型双电弧光源等成果,都与物理学、光电子学密切相关。

  光谱研究并没有挤掉他玩照相机的爱好。他80华诞的影集里收录了他不同时期拍摄的照片。不论时事变迁,不管从长春搬家到厦门,他象宝贝一样收藏着他的照相机,现在家里收藏了6部不同时期的照相机(还有一部不久前送给了他外孙女),还有他岳父送给他的一台放大机。直到现在,80岁的黄本立依然爱玩照相机,自称“童心未泯”,忙里偷闲不忘摆弄一下他的几个照相机,续一下少时当摄影师的梦想。

善于创造条件搞研究

  1950年3月,黄本立到了长春。新中国成立之初,研究条件简陋,可黄本立是个善于创造条件搞出研究成果的人。他在地下室的废品堆里找到了一台日本人留下来的废旧小型摄谱仪,把它修复、调整,并使用过期很久的感光板,完成了电机碳刷子和电解锌等样品的定性分析,建立了电解锌、电碳刷石墨等的光谱分析法。上个世纪70年代中期,为了开展电感耦合等离子体光谱分析研究,他对一台原用于加工塑料封皮的射频发生器进行改装,消除了它的放电声响和射频辐射泄漏等严重缺点,为国内研制ICP装置提供了重要的经验。 “文革”时期,黄本立被怀疑是“九国特务”而被隔离审查,科研工作暂停了。不过,黄本立是个很乐观的人,他悄悄地利用这个隔离的时间思考一些光谱分析上的问题,科研并没有停止。“群专”在门上小洞往里看见他时而冥思苦想、时而挥笔疾书,还以为他是在想问题写“交代”。实际上他是在琢磨光栅公式、考虑“光量计”用的双金属温度补偿的设计。可是没有三角函数表怎么办呢?隔离室是一间空荡荡的实验室,他在这间屋子的旮旯里惊喜地发现了一小片有机玻璃薄片、一枚大头针,他又找出了写“交代”用的上下带有等距黑点的日式稿纸和一块塑料垫板,靠在水泥地上研磨,用大头针刻制,“研制”出一块带有曲线板的0至90度的量角器,用它算出了一个有三位数的三角函数表。利用这个表他就把所需要的全部数据都计算了出来。这些数据一部分被用到后来出版的《发射光谱分析》一书中他编写的“光谱仪器”一章内。

  1986年,黄本立调到我校工作。那时,我校还没有光谱实验室,一切要从零开始。没有仪器,黄先生就借用别的实验室,又找熟悉的仪器厂商要了一台退货的ICP原子荧光仪,修好了给新招的研究生做实验。1988-1989年,黄本立接连招收了三位从美国回来的博士后研究人员王小如、杨?原、袁东星一起建设实验室。师徒们利用已形成的研究实力和与外商的关系,争取到价值数十万美元的大中型光谱仪和一些其他仪器的捐赠,为光谱研究创造了实验条件。

热爱生活崇尚淡泊 

  黄本立把自己的年轻首先归功于他的妻子张佩环和幸福和谐的家庭。在9月25日的庆典会上,他用英语解释年轻的原因:“My wife feeds me well.”。

  对于生活,正如《厦门日报》报道,这位自然科学家充满了浪漫主义。他不仅爱好摄影,还爱集邮,看神话故事书,翻阅各种杂志。他还喜爱文学艺术,他至少看了两遍《简?爱》,并专门去买了歌剧《奥德赛》VCD来听。

  黄本立父母早逝,老祖母给他讲的神话故事与他孤独的童年生活相伴。神话故事令他一闭上眼睛,脑瓜里就闪现出“一大堆神话中精灵”。他的博士后,现任海洋与环境学院院长的袁东星说,有一年春节,她收到老师亲手做的贺年片,上面画了栓在一条绳子上的4个小人儿,在悬崖边努力向上攀登,形象地表示他们师徒共同探索科学。“青春其实没有什么秘诀,你想自己多年轻,你就有多年轻”,黄本立说。

  黄本立热爱生活,同时保留着淡泊的处世心态。

  1997年9月的一天早上,在墨尔本的黄本立,在会展中心外头草地上看到一个年轻的流浪汉懒洋洋地、安详地半躺在长椅上晒着初春的太阳,享受着造物者给予他的无私的恩赐。此情景打动了他的心弦,他不禁赞叹起这个流浪汉安然处世的样子来,他当时自嘲自问道:“你能有像他那样与世无争的心情吗?”他“当时很想过去和他聊聊,但是没有,怕打扰了他的宁静。”

  到我校前曾经有外商提出要以2千美元的月薪、一年发十三个月月薪的条件聘请他在华兼职,黄本立不为所动。

  黄本立的诚实严谨和淡泊宁静,给他的学生留下了深刻印象。在庆祝会上,袁东星情不自禁地念了自己作的一首《人在旅途》的诗,赞老师“展现给我们的是人生的长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