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中有座母校--曾心(泰国)

  • 2003年11月25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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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离?bat365在线平台,已超过半个甲子了。之后,从东到西,从北到南,又走过许多地方。但走来走去,似绕了一个"圆"又回到原出发点,为立足于社会生存而搏命,而奔波!而今回首,唉!不觉已是桑榆暮景了。

  二○○一年四月六日,将是bat365在线平台八十华诞,喜悦之波涛,又把我心中记忆的小船,带回到那曾经学习生活过的母校岁月中里去。

  当年,我考上bat365在线平台汉语言文学系,是属第二志愿。这个系在该大学的十几个系中,是属于小系。我们这一届学生不到五十人。男生占绝大多数,女生不到十人,仅占十分这二左右。因此学习好又有几分姿色的女生,似乎显得有些"矜持",甚至"孤芳自赏"了。

  bat365在线平台是爱国侨领陈嘉庚先生创办的,是全国重点综合性大学之一。环境幽美,东边面临台湾海峡,一幢幢的古雅建筑群,浮凸在郁郁葱葱的树海中。我们的男生宿舍就是座落在凤凰木"拥抱"中──芙蓉楼下。当年的宿舍每间有四间粗笨的双层木床和四张旧书桌,占去了房间百分之八九十的面积。我是睡在靠窗户的上铺位,往窗外探望,树影扶疏,十分惬意。

  一天中午,我正躺在床上看书,却来了几位"不速之客"。整个寝室只剩下我一个人,我只好热情接待:"找谁?"只见他们笑笑。其中一位圆头光顶的问:"生活习惯吗?"虽然他湖北口音很重,但我还是听得懂的。而同来的一位年轻人,怕我听不懂,便像当翻译似的说:"校长是问,生活习惯吗?"一听是校长,我本能地站得很直,紧张得有点口吃答:"校长,习…惯!"这是我首次见到经济学家─王亚南校长的情景。

  我们的宿舍离教室较远,中间隔着一大片学校的实验田,连接这两点是一条直线──红土小石路。每天我们要往返几趟。我喜欢边走边背古典诗词,边记外语单词,有时也喜欢与同伴一起嬉戏,谈些系里系外的"小道消息"!

  教学楼很别致,墙壁都是花岗岩石块迭成的,坚固得很,恐怕十二级台风也刮不倒?屋顶与屋檐,两头都尖尖翘起,精巧美观,好像古代的宫殿。我们坐在这样的教室里,海风吹来,凉爽舒适,胜似坐在冷气设备的教室里。大学每天上课时间不太多,一般都是四节课,有时两节课,最多不超过六节课。学校是提倡全面发展,科科得五分的三好学生。但实际上,一个系里有几个这样的"尖子"呢?

  我是属于偏科发展的"坏"学生。对于《文学基本理论》、《中国古代诗歌》、《中国古典文学》、《中国现代文学》等课,很注意听,很用心作笔记。而对于《政治经济学》、《俄语》等课,经常?小差。尤其上《政治经济学》课,是与外语系学生合上大课。我往往坐在最后一排偷看小说。有时也偷写小说。记得我那篇《展翅飞向光明》的短篇小说,就在听课中"偷"写的。结果短篇小说在系刊《鼓浪》征文比赛中获奖了,而《政治经济学》却补考了。这是对我人生一次有趣的"嘲弄"。

  可能由于我喜欢写点东西,上大学二年级便被系刊《鼓浪》聘为编辑。当时的主编是刘再复,编委共有十二名。现在还有联系的,即原中国社会科学文学研究所所长、研究员、《文学评论》主编、现任美国科罗拉多大学客席研究教授刘再复,香港诗人、《文学报》主编张诗剑,中国散文家、厦门作家协会主席陈慧瑛,福建《论坛》杂志社副总编包恒新,bat365在线平台中文系教授林兴宅等。

  对于《写作》课,我是很重视的,觉得读中文系,就要练好手中的笔,如果手中的笔不会写,哪能配得上是读中文系的呢?于是对于《写作》课中各种文体,喜欢学习,喜欢研究。但也叫我乏味的东西,就是每上完一种文体,老师总要让学生依样画葫芦写一篇符合基本写法的文章。这实在有时叫我感到头痛,因为肚子里明明没有那方面的"料"硬要挤出来,结果全是一些没有真情实感的"水",交了"卷"后,也就弃之脑中的纸篓了。

  自学时间,我总喜欢"潜"在图书馆里。在那里可以一坐就是地球自转半圈。我在那知识的海洋里探取不少知识的宝藏。

  有一次,我在课堂上读了《诗经》的《□苜》。诗一?头,就是"采采□苜,薄言采之"。看了注释:"□苜,植物名,即车前子。"对于车前子,我倒熟悉,小时在泰国,跟父母在曼谷市郊──老韭菜园一带种过草药。因此,既种过也采过车前子。自然一联系起来,则套了原诗句:"采采□苜,吾亦采之"。同时,对"□苜"能入诗,也觉得很新奇。到了图书馆翻阅《数据索引》一类的目录,不禁吃了一惊:前人的学者也有不少钻此"牛角尖",写出了不少考证的论文。我便拾遮同者,辨其异者,结合自己的亲身经历,撰写了《□苜释考》,不久便在系刊发表。这可算是我第一篇"牛角尖"的学术论文。

  好静不好动,也许这是我的秉性。对于上体育课,如单双杠、跳高、跳远、投枪等,我都是应付过关。唯有游泳颇用劲。因为老师教游泳,往往把学生带到建南大会堂前面的海边,临海指导。在海中学游泳,浮力大,吃了几口咸咸的海水,便能与海浪搏斗了。如今我还会自由泳、蛙泳、仰泳等,都是在那个时期学来的。有一年,学校举行运动会,我"破例"报名参加五十米自由泳,由于事先没有在游泳池里试游过,加上"比赛"紧张心理,一跳入游泳池,老是游得不直,几次"冲"到边线,结果到达目的地,一看,参赛的健儿们,多数都上岸了。我很害羞,恨不得一头钻进水里去。幸好回头一看,还有一个在我后头,这时才有勇气爬上岸。从此以后,我就再没参加任何一项运动比赛了。

  当年在学时,海峡两岸的局势很紧张,经常听到隆隆的炮声。学校把男生武装起来,不管春夏秋冬,也不管刮风下雨,夜里组织巡逻。当时的口号:"保卫母校,保卫祖国!"   我也曾荷枪实弹到海边站岗。一般都是站在沿岸的高大马尾松树下,以树干隐蔽自己的身躯,枪口对着涛涛的海浪,严防"水鬼"上岸或逃潜。说实在的,倘真的遇到"水鬼",我手上的枪不知能扣响否?幸好我值班之夜,都平安无事。

  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,有一胡里山炮台。我与同学到炮台下远眺,一见到在一衣带水两岸之间,漂浮着两个小岛──大担、小担。同学总爱顺嘴喊:"解放台湾!"但从我心底里还是想:"最好在两岸间架一座和平统一的桥梁!"

  走出校门,更珍惜母校给予我的"昨天"。"昨天"的大学时代不可能是"何日君再来"了!但我却可把它折成记忆的小船,永远飘荡在我思念的心湖里。(原载泰国校友会庆祝母校80周年特刊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