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901一班合影（中排左6为倪乐雄、后排右4为作者王伟明、后排右6为杨刚毅）
04老倪的“撑杆一跳”
中年倪乐雄在家中悠然品茶
老倪者，倪乐雄也，如今是中国大名鼎鼎的军事学专家，著名教授。点击“百度”“谷歌”，你可以搜索出成百上千条关于他的研究成果。不过，7901人所津津乐道的，还是他在大学期间的“撑杆一跳”。
老倪入学时届23岁，已在崇明岛的前进农场当了多年知青。他获得考大学的机会，是同农场领导据理力争得来的；当他用仅有的两个月拼下来后，人也变得瘦骨嶙峋，活像刚从五指山下解放出来的孙悟空。
在我们这群应届生眼里，老倪是个颇了得的人物，因此以“老”字尊之。
厦大校园运动会
7901入学两个多月，即赶上系里举办运动会。这个会是为随后的校运会热身，选拔代表系里出征的选手。老倪不甘人后，报了两个项目，一个是“撑杆跳”,另一个是掷标枪。
比赛集中在演武场举行。同学们都挺有集体荣誉感，自发地为选手们加油。
轮到老倪上阵了，我们都屏住呼吸，期待着他创造“辉煌”。
7901同学在五老峰上登高望远
此时的老倪，头上用一条皮筋，把深度近视眼镜扎紧，可见他要奋勇一搏。他活动活动四肢，然后执着长竿，猛然往前奔跑。杆子插地，腾空，可是怪哉——
老倪没能过杆，但也没有落地。他的身子挂在空中，两条细长腿左右晃荡，约莫有几秒钟。
负责保护的两个同学见势不妙，连忙跑过去把杆子扶稳，老倪这才从上面滑了下来。
校女篮健将、7901欧如蓉
有这么跳的吗？这真是撑杆跳史上难得一见的奇观啊。事后，我们宿舍的同学都围着老倪发问：你跳过撑杆跳吗？老倪答，从来没跳过。大伙不解：没跳过为什么敢报名？
老倪振振有词：我在崇明岛几年，每天劳动要经过好多道几米宽的水沟，我们知青都是用扁担一撑就跳过去，我想撑扁担跳水沟与撑杆跳高应该是一回事，所以就报名了，谁知道一跳才觉得不是这么回事呀。
2003年，7901毕业20周年聚会后，作者王伟明（中）在泉州携女与倪乐雄（右）、朱耀斌（左）合影
大家爆发一阵“穷笑”（老倪最爱用之语）。“无知者无畏嘛”，老倪自我解嘲道。
乖乖，这老倪倒是点出了他的精神特质，凭着这点，他这个枪都没放过几响的书生，楞是在军事学领域闯荡了二十多年，并俨然成为一代名家。
05“三条途径”
杨刚毅（左）在京与7901黄星民等同学小聚畅叙
杨刚毅兄是7901同学中曝光率颇高的名人，现在是中央电视台海外中心的副主任，只要看CCTV第四套，就经常可以见到他的名字。不过凡7901的人提到他，总会与一个典故——“三条途径”紧密相连。我是这个典故的始作俑者，为此，得先交代我与刚毅兄的关系。
7901同学在建南大会堂外排练节目。左起分别为杨刚毅、邵东、翟建农
大二，我和刚毅兄同分在204宿舍，他长我9岁，入学前已是南靖（现在的土楼之乡）某中学的教师。
近距离接触后，我才感知刚毅兄是个多才多艺的人物：他能拉小提琴，能用美声唱歌，最了得的是羽毛球打得好，是校队的主力。
他穿着得体，风度翩翩，连走路都有几分舞步动作。
大概是西方电影看的多，他与人交谈，经常使用“您”“请”“对不起”“谢谢”这些敬语，连腔调都与著名的配音演员童自荣如出一辙。
那时中央还没有发出“五讲四美”“文明用语”这样的号召，刚毅兄可谓是时代的先行者。
7901同学在联欢晚会演出文艺节目
刚毅兄最大的特点是好为人师，且不免热情过度。例如，每有人向他请教一个问题，他会不厌其烦地讲解，还顺带讲出其他几个问题，请教人因此显出不耐烦的神色，但他还乐此不彼。大概是看出他的这个特点，宿舍的同学都喜欢拿他开涮，故意向他抛出一个问题，当他讲得得意之时，作局的同学却说，这个问题我早懂了，让正兴头的他好不扫兴。
刚毅兄也有动怒的时候。他好争辩，例如，关于足球运动员和羽毛球运动员，谁的体能消耗大，就与很多同学争得不亦乐乎。宿舍的同学都迷足球，大家都异口同声说是足球（运动员）消耗大，羽毛球（运动员）不过是花拳绣腿，犹如你的“鹊踏枝”舞步（这是老倪借古诗词词牌给杨取的“绰号”）。这句话伤及了他的自尊，惹得他大动肝火，这时，马上有舍友跳出来：“请注意风度，请注意风度！”（这是制止他最好的招数。）
王伟明（前左1）、杨刚毅（前左2）与7901同学结伴郊游
我和刚毅兄关系甚笃。他早上得早起练球，而我好睡懒觉，就请他帮我买早餐，而他晚上练球迟归，就由我代买晚餐，如此多年。
宿舍里有我们两人在就显得热闹异常，犹如舞台上的相声演员，一个捧哏，一个逗哏，直乐得舍友人仰马翻，我们因之被誉为7901甲班“四宝”（另“两宝”是203室的倪乐雄、王聪文）。
啰嗦完前文，下面转入焦点问题，“三条途径”典出何处？
7901女生在大南校门前，校门内即“三叉路口”
离毕业还有半年，一天晚饭后，我和刚毅兄外出散步，行至近校门口的灯光球场边（这里曾是三叉路口），有一小女生向我问路：芙蓉四怎么走？我简单答了一句，直接指指方向。小女生说了声谢就消失了。
一旁的刚毅兄似茫然有失，我立时明白了，可惜啊这个小女生没向刚毅兄问路，否则他一定会热情地、不厌其烦地作答。于是，我玩笑地说：刚毅兄，如果刚才那个女孩向你问路，你一定会给她说，到芙蓉四有“三条途径”吧。刚毅兄不置可否地笑笑。
7901一班与郑通涛老师（后右7）在厦大鲁迅纪念馆前合影
回到204宿舍，我看见203的王聪文拿着水杯晃荡晃荡进来讨水喝，就抢先对他说：“小蚊子（这是老倪给取的绰号），刚才我和杨刚毅去校门口，有一个女生向他问路，到芙蓉四怎么走？他告诉人家，有‘三条途径’” ……
刚毅兄在一旁听了，连声叫屈说，别信他的，这是王伟明胡编的！“小蚊子”抚掌大笑道：“哈哈，一定是真的，一定是真的。”
他连忙跑到203告诉倪乐雄。老倪闻说，乐不可支、直打“猴拳”（这是老倪兴奋时的独特动作）：“‘三条途径’？这太符合杨刚毅的特点了，假不了，假不了！”他当即重新创作，之后到各个宿舍绘声绘色地演讲：“某天傍晚，杨刚毅到校门口散步，一个漂亮女生向他问路，‘到芙蓉四怎么走？’杨答，‘我很乐意回答您的问题。到芙蓉四有三条途径，第一条是往右边儿直走。第二条是往左边绕个圈。第三条，如果您不怕麻烦，可以从建南大礼堂走到白城再绕过来……’”
2003年，7901毕业20周年聚会，作者王伟明（右）与杨刚毅合影
从此，这句出自“杨刚毅”之口的“经典妙语”不胫而走，据说很多厦大人都知道。然而，许多人并不清楚真正的内情。
2003年大年初六，当7901同学为纪念毕业20周年，在鼓浪屿举行联欢晚会时，我登台郑重其事地向大家说明“三条途径”本是子虚乌有的故事，纯粹出自我的杜撰，现在该为杨刚毅兄“平反”，“洗却不白之冤”。
但是，不管我怎么说，同学们还是相信这个“典故”是真实的。大家搬出曾经学过的文艺理论说，这是更高级的“真实”，因为它源于生活、高于生活。
杨刚毅（后左2）与在京7901欢迎林丹娅同学（前左1）到京
作者简介
王伟明，1963年出生，福建南安人。小学、中学在三明就读，1979年夏考入bat365在线平台。毕业后曾在三明、泉州等地工作。现为泉州市人大常委会退休干部。
来源 | 鼓浪鹭影
图 | 中文系77级刘正明，79级王伟明、王大荣、吴毓青
编辑 | 李笑扬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