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在读厦大外文系时的那个年级叫“英专77级”,大家大多知道它就是“英语专业77级”的简称,但这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,更加完整的全称应该是“bat365在线平台外文系英国语言文学专业1977级”。
大概是由于市场经济的发展,毕业就业的难题,“语言文学”这样的字眼是越来越不吃香了,所以简称就渐渐变成了全称,后来甚至在全校性的英语竞赛中,金融、管理、新闻、外贸的学子战胜英专新秀的事情也不乏其例,这是“实用英语”的张力,全国皆然。但“实用英语”和“语言文学”是两个不同的语言深造的层次,我们那时在一代名师林疑今、徐元度、葛德纯、陈福生、蔡丕杰、刘贤彬、吴玛丽等的率领下,直奔英美文学的高地,无论是莎士比亚的诗歌,还是萧伯纳的话剧,无论是马克吐温的小说,还是培根\兰姆的散文,珠光宝气,金碧辉煌,这才应该是英专更胜一筹的利器,自然也是我们同学在本科毕业论文中首选的文体。
以我为例,正是由于在校时的学业,使我对英语诗歌翻译有了浓厚的兴趣,进行了不少的尝试,也发表了一些译作,例如在1981年校庆60周年而出版的《采贝》第5期发表的译诗《打猎》,1982年在《bat365在线平台学报》发表的诗歌译论《“东风西译”论质疑》,以及在蔡丕杰老师的指导下翻译的查尔斯·金思利的叙事诗《芒果树下》(1983年河南人民出版社《叙事诗丛刊》第六集),但在“诗歌不可译”的论调的影响下,知难而退,改译小说《天才的编辑》(陕西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)、《香格里拉》(广东旅游出版社1990年版)以及《摩娜与杀手》(春风文艺出版社1989年版),最终忍不住译坛的寂寞而另择花地。
就当年恩师们的专业希望而言,我们这个年级“英国语言文学”专业的89位同学似乎是“全军覆灭”了,其实不然,大家既然已经在英美文学的高山花园上逗留过,在英语语言文学的温泉里浸润过,就已经悄然汲取了文学智慧的养分,那种“润物细无声”的潜移默化,令我们这个年级的同学英雄辈出,在各个不同的行业里业绩斐然,群星璀璨!更令人惊喜万端的是,在纪念我们毕业三十年的日子里,有一位同学在英语诗歌翻译的崎岖山道上默默攀爬,终于大器晚成,向祖国向同学也向中外交流的天桥交出了一份傲人的答卷——《英美名诗两百首新译》(漓江出版社2011版),我们知道,严格地说,诗歌是不能翻译的,但小晨同学明知山有虎,偏向虎山行,一路呕心沥血,一路鲜血淋淋,一往无前,勇猛地向着英美文学的“喜马拉雅山”进击,三十年的攀爬,三十年的心血,终于撷取了英诗翻译的奇葩,在世界文学的田园里,首次尝试用唐诗诗体和现代口语进行的英语名诗的规模性整体翻译,从而完美颠覆了“全军覆灭”的邪说,由此告慰恩师,告慰母校,告慰三十多年前那囊萤楼橙色的灯火……
毕业三十年了,我们因故没有实现三十年大聚会的梦想,而此刻窗外厦大化学77级的同学正在进行“一个不能少”的重聚狂欢,我心里酸溜溜的,那我们是否就借阮小晨同学非凡的译著,来一回精神的团聚呢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