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竟去年到过这里。
下午两点半,我们四个人穿过一段黑暗的走廊,停在门外,按响了化学系1959级萧以德学长家的门铃。听得到屋内人急切的走动,门似乎瞬间打开。
萧学长高兴得像个小孩子,赶紧把我们迎倒屋内。
屋外天空阴沉,风穿过树梢,但屋内却暖和着。
“不是有阿姨去接你们去了吗?”
“可能错过了。那我打个电话,把阿姨喊回来吧。”师妹张双艳马上打电话,和在寒风中迎接我们的阿姨接通了电话。
萧学长两年前,记性突然变得有些不太好。但见着我,就高兴地说:“以后校友会有活动,一定要记得通知我啊。”
“那必须得通知。您可是参加校友活动最积极的学长啊。”
我对同来的江海英校友回忆说:“2019年12月底,校友会响应总会号召,在长江大桥下拍摄迎新春视频,学长一个人坐个公汽,大清早就过来,和我们汇合唱歌。”
看望萧以德学长
阿姨回来后,大家落座。我们最关心的是学长的身体状况,阿姨告诉说,病情比以前控制得好多了,但最近的事情,还是记不住。
“学长,您化学系毕业的,是学的哪个专业啊?分子式还记得不?”
“不记得了。不过,我记得芙蓉楼,还有丰庭楼。”
“看来,化学系就一直住在芙蓉一,传统深厚!”
学长又主动告诉我们,有事没事,自己还会练习唱歌,不过都是些老歌。然后,他马上为我们清唱了一首《唱支山歌给党听》。字正腔圆,有浓郁的民族风,倒是有些出乎意外。
还真想和萧学长多聊会天,但武汉太大,我们还要赶路。
萧学长有些依依不舍地把我们送到门口,又叮嘱我们说:“下次有活动,一定记得通知我啊。“
“萧学长都不记得我了。”
好多年前,第一次去萧学长家录视频,就是李子頔师妹和我去的。
“以前,萧学长见着我,还会喊我的名字,现在,却只是喊一声小师妹。”
不过,我却想,也许萧学长还记得那次深冬,围着红围巾,和我们一起唱歌的时光吧。
看望李显泉学长
按照计划,接下来,要和李斌理事长在武昌汇合。没想到,年底事多,李斌师兄要一个小时后才得空。于是,我们马上通知吴卉师妹马上更改路线,前往红钢城碰头。
1958级化学系李显泉学长的精气神非常好,给我们递早就准备好的各种零食,然后,他有些得意地告诉我们,前几天,他刚过完九十岁的生日。
“学长,您现在可是我们校友会的王牌了。一定要把身体搞好,最少活到一百岁。”
他的老伴从里屋走出来,热情地和我们打招呼:“每年都这么客气,我们家老李老念着你们校友会啊。他房间的桌子上,摆了好多你们的大合照呢。”
然后,李学长就带着我们参观他的房间。果然,最近几次参加我们年会的大合照,还真挂在最显眼的位置。他还带我们参观他的露天阳台,上面种满了花草,一片绿色盎然。
离开学长家,他又硬是给我塞上一袋干果:“带上,带上!每次连茶都没喝几口。”
看望赵壁萃学长
在武汉水生所的家属大院,我们坐在车里,等李斌师兄到来。还不到五点,天却已擦黑。我的电话突然响了,是1955级物理系翁祖棋学长打来的。
“你们到哪了啊?天都快黑了。”
“我们在水生所,离您家很近,稍微再等一会,我们肯定来啊。”
电话一落,李斌师兄也到了。我们六个人一起去看1952级化学系赵壁萃学长。
我老会想起赵学长的那个标志性的敬礼动作。但今天,赵学长却有些不太兴奋,不怎么主动和我们说话,只是在那安静地听我们讲。
照顾她的家人告诉我们,学长健康状况还不错,记忆衰退速度有所减缓。
她过世的先生陈宏溪学长,曾是我们武汉校友会第二任会长。
我问她:“您还记得陈宏溪吗?”
她也许觉得我提了一个奇怪的问题,很干脆地回答道:“记得。”
在去翁学长家路上,李斌师兄感叹:“今年赵学长的话,没有往年多啊。”
是的,我们今年没见到她那个标志性的敬礼。
看望翁祖棋学长
翁学长一直在盼着我们的到来。屋里一下子涌进六个人,翁学长想忙前忙后,帮我们拿拖鞋,被我们拒绝了。
最近两个多月,和翁学长见过三次面,但还是会惊叹他满面的红光、清晰的思路,以及说话的中气十足。
聊家里孩子们的近况,聊八十年代的武汉校友会,也聊五十年代的厦大学生生活。往事历历,在他的眼前,也在我们的想象中。
一出门,天已大黑。万家灯火通明,临近的农历新年,带来了一种别样而浓烈的节日气氛。
看望徐明慧老人
而远在荆州、正在筹办婚礼的莫凡师弟,受校友会的委托,也将在第二天,去看望住在养老院的徐明慧老人。
几天后,徐明慧老人给我发来一条短信:“秘书长好!校友会委托莫凡校友送来的慰问品已收到了,衷心感谢厦大领导及校友们,多年来对我的关心和关爱,令我倍感亲切和温馨。谢谢你们!值此新春佳节来临之际,衷心祝福武汉厦大校友们龙年吉祥如意,幸福安康!还有一个建议,以后应免去红包,我感到受之有愧!”
这是徐明慧老人的品格,她永远总觉得自己做的不够,而别人给的太多。
我有时就会想,这些已进入垂暮之年的老学长,他们依依所恋者,必是那往日之灯火。犹可亲叹中,必梦回不止吧!
来源文稿 | bat365在线平台武汉校友会